請求返還所有物之訴（民法第767條），是否僅能以直接占有人為被告？

對物直接管領者，為「直接占有人」；而因租賃、借貸、地上權等法律關係，使物由他人管領者，則為「間接占有人」。

而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規定：「所有人對於無權占有或侵奪其所有物者，得請求返還之。」若房屋、土地或其他物品遭他人不法「占有」時，可依本條規定，向占有人訴請返還。不過問題來了，除了直接占有人外，可否以間接占有人為被告，訴請返還呢？

實務見解對此問題的正、反看法

司法院（74）廳民一字第321號研究意見

法律問題：

甲生前將其房屋借與乙使用，乙復將之出租予丙，嗣甲死亡，由丁繼承，，丁即以所有人之地位，訴請乙、丙交還房屋，問乙部分之訴是否有理。

討論意見：

甲說：不得對間接占有人訴請返還所有物

乙將其向甲借得之房屋租予丙使用，雖乙仍不失為間接占有人，惟請求返還所有物之訴，應以現在占有該物之人為被告，如非現在占有該物之人，縱令所有人之占有係因其人之行為而喪失，所有人亦僅於此項行具備侵權行為之要件時，得向其人請求賠償損害，要不得本於物上請求權，對之請求返還所有物，最高法院29年上字第1061號著有判例，是乙對所出租之房屋，已非現在占有該物之人，丁併向乙請求交還房屋，揆之首開判例，即有未合，就此部分，應予駁回。（70年台上字第3806號判決參照）。

乙說：可同時訴請直接、間接占有人返還所有物

民法第767規定：「所有人對於無權占有或侵奪其所有物者，得請求返還之......」，然條文僅言占有，而未明示限於直接占有，故間接占有，當亦包括在內。無權占有，有直接占有及間接占有併存時，為便捷起見，無論所有人逕對於直接占有人請求返還，或以間接占有人及直接占有人為共同被告而訴請返還，皆無不可。（參見姚瑞光著民法物權論第54頁）。

況本題中現在占有人丙之占有，是否無權占有，係以間接占有人乙之占有有無正當權源為斷，為訴訟經濟及避免嗣後單獨對間接占有人乙起訴，恐發生裁判上兩歧起見，自宜併列乙為被告起訴。是就間接占有人乙部分，似不應遽引前開判例，將之駁回。

結論：

採乙說。

司法院第一廳研究意見：

原房屋貸與人甲之繼承人丁，如已合法終止房屋借貸關係，既可本於借用物返還請求權請求某乙返還房屋，亦可基於所有權保護之規定，請求某丙遷出房屋，該二項法律關係原非同一，本可各別進行訴訟，惟為事實上之便宜，丁可對乙丙一同起訴，以防訴訟結果之歧異，但因乙並非房屋之直接占有人，丁不得本於民法第767條物上請求權請求返還占有物，故丁若本於所有權人之地位訴請乙、丙交還房屋，其對乙之訴即無理由。